千潇天

  一个小片段用来存稿，附一张路易吸烟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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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大佬路易和他的蠢狼情人/双向暗恋/狼鹿

 路易稍微调整了坐姿，上半身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，再抬起右腿架在左腿上面，光线昏暗，他的金属脚踝在西装裤下闪着幽幽的银光。

   “我尽量把话说简短一些，”路易又放下了右腿，将手肘支在膝盖上面，上身向前倾，“这些年我床伴找了不少，可惜，他们都让我很失望。最开始的时候每一个都告诉我他们懂分寸、不越界、分得了轻重，可是过了一段时间，他们就开始变得贪心，向我要时间、陪伴、还有爱。”雷格西从两米远的地方转过头来，那双瞳孔细小的眼睛很认真地盯着路易，路易在这视线变得让他难熬之前从矮几上抓起烟盒，倒出一根再吧嗒一声点燃，低下头避开雷格西的目光，他很少抽这个牌子的烟，但他喜欢这种浓郁饱满的烟雾，掩饰一切隐瞒一切，可以让雷格西看不清他的表情，他也不会忍不住去看雷格西的脸。更重要的是，这匹蠢得像高中生似的狼最讨厌他抽烟——路易的第一支烟是伊布奇给他的，从那以后，他每每在雷格西面前点烟，雷格西总会露出一副中了一枪的表情，扭过头去不看路易的脸。路易无法描述他第一次发现时的心情，烦躁？快感？还是痛楚？他分不清了，只不过他开始更频繁更凶狠地在雷格西面前吸烟，尼古丁、焦油、一氧化碳，无所谓。他任由乳白烟雾流淌成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河，享用着难言的沉默，却食不知味。

   直到今天。

   想得远了。路易徐徐吐出一口烟雾，这才开口，“其实我要什么你很清楚——你们都清楚，只不过你在床上比他们都好得多，再找一个差不多的很麻烦，而我不喜欢麻烦，”烟雾慢慢弥散，他像面对着一堵墙，像是跪在忏悔室内听着自己的声音，接下来的话，不知道是说给雷格西还是说给他自己，“我希望你记得，我们之间的交易是有书面文件记录签字生效的，你该得的我一分不会少给，其他的东西也别低三下四地要，脸面这东西撕破了不好看，你说是吗。”他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。

   一阵沉默。

   路易要紧闭着嘴唇才能让自己不开口亲自扼杀那些刻薄的字句，哀求雷格西的原谅说自己并非出于本心；要很用力地把自己压在沙发里，才能让身体不扑出去亲吻他日思夜想的双唇；他手指颤抖，脚底虚浮，却紧捏着香烟，似乎这是周身茫然一片中唯一确切的东西，只有紧紧抓住才不会让自己飘走。

回答我！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无声地叫嚣，只要雷格西说一句“我想要你爱我”，或者“我希望我们成为恋人”，又或者他连这些都不必说，只要他说一句“不”，只要他拒绝这些狗屁要求，那就去他妈的交易！去他妈的狮子组！我会告诉你这几个月我日思夜想的是什么，告诉你这世界上我想要的只是你、只有你，告诉你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你，真挚地、疯狂地、深切地爱上你，雷格西，只要你拒绝。

   雷格西终于转过头来，在路易疯狂的心跳中，他第一次透过烟雾，直直地看向路易的眼睛。

   他说：“我答应你，爱在爱之中已经满足了。”

   雷格西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间门口，在弥漫的烟雾中只听得见关门的轻柔声音。

   房间里再次沉默了下来，路易怔怔地盯着前方，一滴眼泪滚落下来，跌进软毛地毯里，迅速消失不见了。